抬眼,本该昏睡之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漠然看着她。
“抱歉,常信文让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吗?”被他盯着,江月突然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托江小姐的福,暂时死不了。”
他还带着呼吸器,声音听着不像从前那样低沉,反倒有些瓮声瓮气。
话里的讽刺意味太重,她脊背一僵,指尖握紧包带,几乎是想立刻抽身而逃。
“衣服在这里,已经送去洗衣店洗过了,那天谢谢你。”把衣服还给他就走吧。
她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把一件无关紧要的衣裳还给他?陆照年心底那点睁眼初见她的喜悦迅速消散下去。
“这是什么?”他突然看向放在床头的饭盒。
“抱歉,我还以为像江小姐这样洋派,应该早就不吃这些中国菜了。”
见到她本就清减的脸上更添两分苍白,陆照年掩在被子下的手悄然握紧。
他在说些什么!
密密麻麻的凉意顺着脊背往上蠕动,江月突然难以忍受医院这股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她只觉今天来医院错得彻头彻尾。
主人的逐客令下得如此明显,她何必还呆在这儿讨人嫌?拎包,起身,离开的动作干错利落。
她闷头走得极快,没有看见陆照年猛地抽掉手上吊针,追了上来。但他只走到病房门口,猝然停下,默默目送他离开,面上似有懊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