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春花言行颠倒, 一脸戾气,加之额前一缕断发,显是被人为割去了阳魂。
光天化日, 权贵宴饮,竟有妖物如此肆无忌惮。严衍压抑住心中怒气, 心道汴陵确有古怪, 或许苏玠之死也与此有关。如此说来, 前几日撞见的那位提刀杀人的制香师傅, 也是被割了阳魂才发疯的。
几丛玉簪后半露着螺髻,还有一柄金镂牡丹步摇躲躲闪闪。严衍一眼望过去,便知道是谁。
长孙春花私下不喜着点饰,但有这些达官贵人往来的盛事,又要穿得堆金叠玉,恨不得把全副家产插在头上,旁的闺秀嘲笑她庸俗浮夸, 她也不以为然。
做了亏心事四处躲藏的时候, 就有些吃亏了。
他拎着她的后领, 把她拖出来。
身为断妄司天官,他见过许多阳魂受损而行十恶之人,有阴邪鬼蜮,祸害无辜的,也有残暴无识,野蛮杀戮的。……拿个毛毛虫来吓人的,算是什么阴魂?
春花吓了一跳,像一条华丽的花青虫一般扭动起来:“放开我!你欺负人!”
“他挑眉,“我如何欺负你了?”
“你……”春花一窒。
竟然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被他欺负了。看到他好整以暇的样子就觉得讨厌,一定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可知道你自己是谁?”
“我……是天底下顶聪明能干的春花老板呀!”
严衍一怔。倒是还不忘自我吹捧。
“那我呢?我是谁?”
她又是一愣:“你是……”她苦恼地皱起眉,掰着手指想了半天,“总之是个老古板,大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