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薄木门遭人一脚踢开,方才娇怯怯的病美人咬着块油糕,边走边往下拽簪子,直拽得满头金饰叮呤咣啷掉了一地,一头青丝如云般披了下来。
“可累死老娘了……”
严衍立在书案前,愕然与她相望。
两人木雕一般定了半晌,仙姿拎着两壶酒从门外探进头来:
“小姐,是大少爷把他领到这儿的,跟我可没关系啊。”她犹豫了一下,敏感地觉出气氛诡异,于是将云液酒往门口一放,自己蹑着脚走了。
严衍轻咳了一声。
千层油糕吧唧糊在了脚面上。春花面色窘了一窘,脑中浮现上千条挽回她沉稳端庄形象的路径,却没有一条走得通。
好在她是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英雄。
捋了捋额发,春花换上惯有的亲善笑意:
“严公子,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严衍唇角勾起:“原是来探病的。春花老板如此精神,可不像是在病中。”
春花讪讪一笑,将软榻上堆满的书册拨了个窝出来,自己坐了。
“病是真病了,不过被王府的老大夫连下几服汤药,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敢对外说好了,要不各铺子的掌柜管事送账簿和文书过来,更没个忌讳了。嘿嘿,偷得浮生半日闲么。”
思忖片刻,口中埋怨:“我这哥哥,怎么把你领到这儿来了,连茶水都没人伺候。要不,咱们去后园亭中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