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顾舒然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妥。
恐怕穆佩勋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对穆弈秋说出这番话来。
既然他不说,那就只能自己帮他一把。
这一日,穆弈秋如同往常一样,下了早朝就来了顾家与顾峥下棋。
这天晚青一早打听到她要来,便偷溜出府避风头去了。
顾舒然在旁边斟茶倒水之际,无意中提及了一句,“皇上,今儿青儿妹怕是不会那么早回来。您这棋只怕还有的下呢。”
穆弈秋有的是时间可以等晚青,他一脸无谓,“无妨。几日未与顾大人下棋,朕正搀着。也倒不是为了等她。”
顾舒然打趣道:“皇上您年轻力壮的,下上几个时辰的棋当然无事。可苦了爹爹了。陪您下完棋,还得处理自己司务分内事,又不知得忙到何时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穆弈秋一听自己把老丈人给累到了,连忙道:“都怪朕糊涂,不若这般,顾大人您先去歇着,待您忙完了正事再来小对两盘如何?”
顾峥起先推脱说不必,难料穆弈秋却端直道:“顾大人您便莫要推脱了。要是把您给累着了,那晚晚不得更不待见朕?”
顾峥见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笑着打了个马虎,便先行告退。
他走后,顾舒然坐到了他原先的位置上,与穆弈秋对立而坐,“皇上,爹爹走了,臣女也闲着,不若臣女与您对弈一盘,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穆弈秋从前在顾府的时候对顾舒然尚算有几分好感,便也没有拒绝她。
顾舒然用左手收起棋盘上的黑子,自嘲道:“皇上莫要见怪。臣女的右手不便,只能用左手同您对弈,实在没有不敬的意思。”
她的手是怎么成这样的,穆弈秋心知肚明。
既然顾舒然提及,穆弈秋便关切一句,“怎样了?如今还是没有知觉吗?宫中的太医瞧过怎么说?朕记得甘霖院里有许多名医,前几日还在同你父亲商量,寻来了替你会诊一番,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顾舒然浅笑摇头,“原也不必如此麻烦。人生在世,得失参半,哪里有真正的得到和真正的失去呢?不过都是相佐相伴而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