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何尝不是?”穆修齐死死盯着穆婉逸,眼眶略略湿润,“朕与你自幼一同长大,朕一出生母后便崩逝,父皇忙于朝政无暇顾及咱们,那么多个冰冷的夜,都是长姐你与朕一同度过的。后来,咱们彼此都长大了,有个彼此更重视的人或事。可朕一直都觉得,你与朕是亲姐弟,永远也不会疏远。却不想如今,你却要这般待朕。”
有晶莹的泪从穆婉逸眼角滴落,她抬手拂去,轻描淡写地笑道:“说得真好,本宫差点就被你感动了。只可惜,你与颜容的那些话,被本宫听见了。”
“颜将军?”穆修齐仔细回想着当日他和颜容的对话,无外乎是些治国之道,穆婉逸听到了又能如何?
况且颜容入宫的时候,穆婉逸明明不在宫中,她又怎会听见?
难不成穆婉逸是在记恨自己这样大的事儿越过了她直接和颜容商议,让她觉得自己有架空她的意思在?
“朕那日与颜将军商议国事,未唤长姐来是因为你出宫祭拜。事急从权,朕觉得这事儿也不必叨扰长姐,才会自行解决。难不成事到如今,长姐还要为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和朕计较?”
“你与颜容商议的国事,便是想法子要将本宫从凤帝这个位置上拉下来?若本宫不从,便要了本宫的性命,是不是?”
“长姐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穆修齐震惊到无以复加,“朕何曾与颜将军说过这些浑话?长姐是听谁嚼了舌根?”
数道闪电划破夜空,将黑色撕得通明。
屋外,雨更滂沱。
穆婉逸行至菱窗前用力一把将其推开,密集的雨点子拍打在她衣衫上,很开将殷红色的薄衫渗透成了深红。
她背对着穆修齐而立,字句轻缓道:“本宫亲耳听你说出的话,会有误?”
“亲耳听见?何处?”
“蒹葭书屋除了你与本宫再无人可入,你深夜召颜容入宫,又赴蒹葭书屋与你密探弹劾本宫一事,你做事周到,却如何也想不到还是会被本宫知晓吧?”
“一派胡言!朕何曾取过蒹葭书屋?自朕登基,那地界的门就没启开过!长姐说见了朕,还见了颜将军?这”
话说了一半,穆修齐忽而噤声。
他知道穆婉逸从不是一个无中生有的人,这里面必然存了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