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逸的心隐隐作痛。

她虽然利用过穆修齐,也向来对他严苛,在外人面前也不给他留面子。

可他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他们的身体留着一样的血,即便明知道南绣可能是死于他手,自己也忍不住做出伤害他的事。他怎么能够这般轻易的便同一个外人说,要与自己了断?

这种窒息感,丝毫不亚于穆婉逸面对南绣死的那日。

后来,听穆修齐要相送颜容离宫,穆婉逸匆忙离去。

秦禄启开暗室的门,往里头瞥了一眼。

狭小的房间里仅立着一人,不是穆修齐,也不是颜容,而是穆弈秋前几日寻来的那个口技人。

淋漓汗水落了他满头,他紧张到腿脚有些发软,“秦公公,这算成事了吗?”

秦禄挥舞着手中浮尘,用尖细的声音调侃道:“你的富贵日子,从今儿往后便要开始了。”

回宫后的穆婉逸反倒十分平静。

她并没有多生气,更多的,是几分释然。

如今,她终于可以放下这份亲情的羁绊,这份与她而言最后的羁绊。

她面对的,再不是那个小时候缠在自己身后,用甜甜的嗓音喊她姐姐的三弟。

她面对的,是那个可以毅然决然说出取自己性命这种绝情话的大昭天子。

大昭的天子已经死在她手中一个了,还差这一个吗?

另一边,秦禄躲过所有人的视线,在夜阑人静时去了竹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