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青起身,缓步走向顾潇盼,用轻飘到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反问她,“姐姐在怕?你怕什么?如你所说,我又不敢杀了你。”

麻沸散的药效已经由四肢蔓延到了口舌,顾潇盼说话开始变得口齿不清,“你给我喝了什么?”

“麻沸散。是缓解疼痛的好药。”

从晚青渐阴的目光中,她读出了寒浸的杀意。

她打翻了桌上的茶壶,想起身逃跑,却因力虚重重摔倒在地。

生得渴望迫使她拼命向门外白茫雪地爬去,但她的力气一点点被药效蚕食,哪怕咬牙拼尽全力,也不过一寸一寸的挪蠕。

晚青信步在后头跟着她,厚底鞋踏在地面上发出令人发怵的‘塔塔’声。

等顾潇盼再没有挪动的力气,晚青才半蹲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你不敢杀我,爹知道了不会放过你!”

晚青凑到她耳畔,轻声呢喃,“我是不敢杀你。你是自戕,与我何干?”

在顾潇盼彻底失去意识后,晚青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她挪回了榻上。

她打来一盆温水,将顾潇盼的右手放入其中,又从柴房屉子里面取出一把用来剔柴火刺的小刀。

小刀十分锋利,月色斜映其上闪烁寒光。

“我给过你数次机会,你也是顾家的人,哪怕到了如今,我也不忍心对你下手。”

晚青用刀背轻轻滑过顾潇盼的手腕,“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什么是亲情。既然老天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给了我奢求半生而不得的亲情,给了我这样好的一家人,我就有义务守护他们。”

“你说得对,人都是自私的。”晚青将小刀翻转过来,用削薄锋利的刀锋抵在顾潇盼柔软的皮肤上,“所以为了这个家,你必须得死。”

她闭目,持刀的手渐渐用力,划破顾潇盼手腕的皮肤,渗出殷红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