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向陈公公赔着不是,“这是小女,还请陈公公见谅。事情尚未搞清楚,实在不宜妄下定论。还是”

“便是顾夫人的与顾大人的嫡女又如何?平王的贺礼有损,伤的是两国体面与情分,这事儿我得如实报回宫中,交由皇上定夺!”陈公公双手抱拳冲着皇城方向一揖,声词严厉不留丝毫余地。

他也留不了余地。

事情闹出来,必得有人负责。若不然,掉脑袋的人就会是他。

“陈公公给老夫个薄面,且缓一缓。”顾峥出言劝阻陈公公,见他不为所动,又道:“此刻惊动皇上,于你也无益。老夫是督察院御史,在此与你作保,这事儿老夫会给皇上一个交代,你安心。”

话说得沉稳,可顾峥的眉头自从踏入珍宝阁后就没松下来过。

他深知此事的利害,皇帝要是知晓南国的贺礼被晚青毁坏,即便他是皇帝倚重的重臣,为给南国交代,晚青这条命也无法保全。

此事,陈公公无法卖给顾峥这个面子。

他挥袖掸衣,神色肃利,“顾大人,这是掉脑袋的事儿,杂家瞒而不报,同以死罪论处。杂家挨了一刀无儿无女,家中却尚有七十老母,杂家这条命丢不起。得罪了。”

没有人问晚青为何会出现在珍宝阁。

亦没有人责备她为何将羊脂琉璃垂杨柳弄成了这副模样。

并不是说大伙儿全然相信晚青无辜,毕竟她从前招惹来的祸事也不少。

只是事儿都出了,责备有什么用?总得面对。

当然也有人是例外,刘氏见局面僵住,扬绢轻抚鼻尖,怪声怪气道:“青儿妹,不怪二娘说你,你也实在太大意了!这东西是好,你要入内偷看便该仔细。如今可好,闹成这局面,怎收场?”

“这事儿也不怪妹妹,她本就粗心,只是哎”顾潇盼喟叹一声,装着啜泣起来,“陈公公,可否通融通融,晚些告诉皇上?臣女求您”

她说罢跪在了陈公公面前,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