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弈秋追了几步,等晚青跑远些才缓下步子。
他折返回房合了房门,取过桌案上放着的小刀削掉了余下那个菠萝的皮,切成小块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锋利的牙齿划破果肉,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淡黄色的汁液有些溢出了唇角。
他骨感明显的喉结向下滑动,眉目舒展自语了一声,“挺甜。”
而后,充满戏谑的目光瞥向窗外晚青慌张逃跑的方向。
笑了。
被穆弈秋冷不丁把甘蔗杵到嘴里,晚青这会儿嘴皮子还在发痛。
一想起自己打不着狐狸惹身骚,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随手抄起暖座上的靠垫正要往地上砸去,却听见门外闹出了更大的动静。
扒着窗户缝望出去,见是顾潇盼与顾舒然在庭院内拉扯起来。
与其说是她二人拉扯,不如说是顾潇盼拦着顾舒然不让她走。
她比顾舒然高出了半个脑袋,趾高气昂地瞪着她,讥讽道:“你一路上都在跟我甩脸子,是不服气?”
她发髻上簪了一株琉璃青碧嵌东珠的发钗,随她踱步在日头下熠熠生辉。她刻意停在顾舒然的面前低头扶了扶发钗,冷笑声显得格外刺耳,“这发钗是你先看上的不假,可偏也是我的心头好。翠蝶轩拢共就这么一支,昭都拢共就这么一支,家中你叫我一声长姐,自是我为尊你为卑,你母都让你将它让给我了,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顾舒然面颊憋得绯红,狠狠咬住下唇,抬眸瞪着顾潇盼,“这发钗已经戴在你头上了,你还要怎样?”
“不怎样。”顾潇盼扬起下巴,“是要教你做人的道理。我看上的东西,你自得双手奉上,哪里还有要我开口去问你要来的理?我母是二夫人,你母是后来者,尊卑一事不用我再多与你置喙了吧?你母在我母面前尚规规矩矩,反倒是你,近来愈发乖张了。是觉得嫡女回来了,便有人给你撑腰了吗?”
顾舒然被顾潇盼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她像个霜打的茄子一般立在原地,任凭周遭过路的下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她似是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