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我们如今是一起吃了,两个人饭桌上倒也不怎么说话,杜夜阑这人向来食不言,还是月牙前几日告诉我的。
“这人和以前一样,还是闷葫芦。以前姐姐你没醒,他整日除了唤人做事,一日在家中都不说话,一个人吃饭一句话不说,比以前咱们被北边还要安静。”
我那日正在喝药,听着这话,抬头看了眼落在夕阳余晖里的偌大圆桌,想着杜夜阑一个人在这上头吃饭,倒是怪冷清的。
“是有些冷清了,但是毕竟是在丞相府,吃的定然是比以前咱们在北边好。”
在北周的时候,先前也是好的,那时候我还没落难呢。
后来司徒景湛开始夺权了,我这个人是他防备着的,再加上得罪了慕容宜,府里的下人们见风使舵,在吃食上便也渐渐克扣起来。
那时候清汤寡水,粗茶淡饭吃得人都憋闷了,不过那时我与月牙还有杜夜阑三个人一起吃,月牙总是有许多话要讲,倒也不觉得那饭吃得难受。
谁想,月牙却托着腮帮子坐在桌边,皱着眉道:“这说来就更奇怪了,他一个丞相,日日吃得和清苦人家一样,我瞧着每日翻来覆去,和我们先前在北边吃的粗茶淡饭毫无区别。”
“只除了他宴请宾客的时候,几次宴请宾客,倒是十分丰盛。”
如此看来,倒是杜夜阑沾了我的光,如今顿顿吃得比他先前精致丰盛许多。
他幼时曾经饥荒,自然是不会挑食。与我一起吃饭,也从来没见说有什么忌口的,日日粗茶淡饭,倒像是在惩戒他自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