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虫帝十分想再多留他一会儿,但他的身体已经实在无法支撑这样的消耗,顾余温不知道的是雄虫在他来之前为了这次会面特意提前打了七八剂加强针,雄虫现在甚至连呼吸都十分困难,顾余温再多坐几分钟就能看见这只雄虫被直接送进急救医疗舱了。

他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侧头看着顾余温的背影逐渐离他远去,年轻的雄虫看上去有些瘦削纤细,他的脊背挺得笔直,走路的步伐也十分沉稳,和他这种苟延残喘奄奄一息的虫一点都不一样。

他看着大门在顾余温的身后合拢,一直在仪器旁忙碌的雌虫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其中的一只走到了他的床旁,恭恭敬敬跪在他的床边小声提醒着他:“雄主,您该休息了。”

虫帝没有理他。

他突然想到了很多东西。

“我……有多少年没有下床走过路了?”他突然问了一句。

话音未落,连站在仪器旁的那些雌虫也全都吓倒跪在了地上。

“我有多少年没有出过这间皇宫了?”

雌虫们不敢出声。

虫帝就像是个被瞬间点燃了的炮仗,突然开始破口大骂,但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连骂人的话听起来都毫无气势可言。

他那如同被捅了无数个洞的破风箱般的嗓子发出了“嗬嗬”的声音,他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要生生咳出来一般。仪器蓦地发出一声刺耳的警报,跪在床头的雌虫甚至都要哭了出来:“雄主、雄主您别动怒、雄主……”。

两只雌虫迅速从仪器下方的柜子里取出了两支药剂,他们熟门熟路地跑过来跪在虫帝的床头:“雄主,冒犯您了还请您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