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心就是那只黑猫——直到刚才之前,这对于白河来说,都只是一个脑洞过大的猜测而已。
尽管种种迹象都早已有所暗示:似曾相识的眼神、藤蔓对黑猫展
示出的丢人舔狗属性,以及阿梨说的那支测电笔……
那种东西白河只在苏越心的身上见到过。再联系一下昨夜黑猫失足从树上跌下的画面,白河一开始还以为它是被自己撞翻簸箕的动静吓到了,现在想想,或许真正吓到它的,是“苏越心”这三个字。
——但对于白河来说,这个想法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以相信了。
倒不是说一个玩家变成npc这件事有多么匪夷所思,而是因为,这件事背后所暗含的信息让他下意识地拒绝接受。
在之前的游戏里,白河不是没有见过变成npc鬼怪的玩家。而这些玩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死在了游戏里,就像上一个副本中的蒋小依那样。
这部分玩家变成的鬼怪,往往没有理智,充满凶性,而他们的结局,也无外乎两种——要么是被副本里其他野怪打死,要么是被曾为同伴的玩家打死。
白河也曾是下手消灭它们的玩家之一。他坚信在变成了野怪的那一刻,它们的自我就已湮灭,然而当面对的对象换成苏越心时,他却没法这么信誓旦旦地说服自己了。
而到现在,无论他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事情的真相都已经昭然若是。那黑猫对他问话的回应就是最好的答案——她那一瞬间展露出来的错愕与防备,白河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
她甚至还打算装傻……白河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思索片刻后非常敷衍地调整了一下表情,歪头冲自己“喵”了一声。
白河:“……我知道你会说话,也听得懂别人说话。帽帽和我说了,你还会说‘谢谢’。”
“……”黑猫的耳朵明显耷了下来。
失策了,早知道就该做一只没有礼貌的猫。
白河望着她那样,无意识地勾了下唇角,然而她现在的模样,嘴角却又很快压了下去。他一只手抓着头上的树枝,一只手背在身后,死死拽着一个劲扭动想往前窜的藤蔓,放缓了声音道:“你真是苏越心吗?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
黑猫不答,只低头用前爪拨着长在树枝上的细嫩枝叶,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白河眸色微沉,又问道:“你现在是被困在这个副本里面了吗?你还能变成人吗?”
黑猫装模作样地舔舔爪子,然而白河看得清楚,她的舌头根本就没有碰到自己的毛。
白河:“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是不能和我说话吗?可你和帽帽都说了。”
黑猫的耳朵动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越心竟似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委屈。
她抬眸望了他一眼,白河却像是误解了她这一眼的意思,掐着树枝的手紧了一紧:“果然,你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是吗?”
苏越心:……倒也没这个说法。不过硬要这么说也没错。
自打在某个青楼副本里接二连三传出npc和玩家私奔(未遂)的事件后,总部就对npc和玩家的交流这一块抓得比较严了。在正式的游戏过程中,涉及到工作人员真实身份和来历的信息都是严格禁止透露的,不然按照苏越心的性子,倒是更乐意直接和白河把话说开,这样对两个人都更轻松些。
白河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行,关于你的事,那我先不问了……”
他停顿了一下,眉头用力拧起,片刻后,又做了个深呼吸,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既然你选择坐在这里听我说话,那我想我们之间,还是有沟通的余地的。那我接下来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听一下,也好好考虑。”
……考虑什么?
苏越心的耳朵竖了起来。
坦白讲,她刚才之所以一直留在这里,而不是直接转身离开,确实就像白河说的,是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的。她的确好奇白河是怎么猜出她身份的,更好奇猜出她身份之后,他会做些什么,因此在听到白河如此说后,她便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专心倾听起他后面的叙述。
她的耳朵又摆出了飞机耳模样。白河望着,无声地笑了下。
跟着,他便收敛了笑意,对苏越心正色道:“白河,这是我的真名。”
……?
苏越心不由歪了下脑袋。所以呢?
紧跟着,她就听白河继续道:“我目前的段位处在紫色段位,也就是顺位第二的段位,游戏经验姑且算是比较丰富,虽然目前因为身体原因不敢冒险进高级本,但保命的手段并不缺,没有那么容易死,这点你可以放心。
“我的积分总额在二十万
左右,金币少一些,才八万,不过要给你在游戏里买些什么都还是买得起的,另外我还屯了些道具,这些大大小小也算是资产了,折合下来也有小十万吧……另外,我进游戏的间隔大概在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嗯,我不知道我不在游戏时我的随身物品会被怎样处置,但应该是会被好好保管着的。”
苏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