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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话可说,所以选择哀哀哭泣。希望用眼泪把眼前显而易见无法面对的矛盾糊弄过去,希望你不要再继续为难她。”赵如卿笑了一笑,“若你心软,她便能轻而易举地达成目的——看来你不是心软的那个人。”

顾兰之也笑了一笑,或许是因为听着张嬛哭了一晚上,他觉得此时此刻他的感觉都有些麻木。

“因为没有心软的理由。”他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庭院中的假山,语气中全是自嘲,“没有什么过往用来回忆往昔,也没什么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就好像是听陌生人诉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除了烦闷之外,甚至都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了。”

赵如卿看向了他——在回廊这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他的侧脸显得分外柔和,大约是因为听了一晚上的哭泣,这会儿脸上的神态也不似平常那样丰富,眼角带着显而易见的疲累——忽然之间她便想起来方才在大厅中跳出来自荐枕席的突厥三王子处月,不自觉地把眼前的顾兰之和那突厥三王子处月比较了一番,还没得出那个显而易见的结果,她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陛下?”顾兰之带着几分迷惑看向了她。

“无事。”赵如卿摆了摆手,在廊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她抬头看向了顾兰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可以坐下说话,等到他坐下之后,才道,“你与张氏为何是这样的关系?朕从前不记得你说过这些。”

这问题倒是让顾兰之自己愣了一会儿,他是没想到这时候赵如卿会问的。他想了想,又斟酌了一会儿语句,才说了这么一句:“当初永王并非是把她强抢过去。”

“原来如此。”赵如卿点了点头,若是有这个前提,倒是能解释后面一连串的事情以及顾兰之为什么对张嬛是这样的态度,“剩下不必多说了。”她无意去揭开顾兰之难过心事,只是往茶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仍然是之前说过的,她再如何也是你的生母,便只为了孝之一字,你不苛待她,能接纳她,便足够了。”

顾兰之点了点头,这会儿倒是深刻理解了赵如卿的意思。

无论如何张嬛都是他的生母,许多时候很多人并不会去管前因到底如何,只会揪着结果不放,接着便是指手画脚地站在高处说风凉话,用道德孝道二字来压人,他若是不想被这些事情所禁锢,那便一定不能落人口实。

这时,和谈的大厅中忽然说话声音大了一些,接着从窗户的投影上看到里面的人都站了起来。

赵如卿抬眼看过去,便见到突厥那两个王子一前一后从大厅中出来,在庭院中环视了一圈,就直直朝着自己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