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心满意足地结束了早晨的第一回情事之后便黏在一起享受事后余温,互相亲吻脸颊就等着下一秒重新开始。江钰要她帮忙给手机开机,自从那天他充了一点电拖人请假后就再没有摸到过自己的手机。一是没时间、二是没力气。
手机一开机,舸芷就咯噔了一下,“你弟的电话……好多……”
江钰微微颔首,舸芷就给人打了回去。看接通之后便交给手软的江钰,自己忙着在人身上再弄出几个小印记来。
江钰双眼还泛着红,瞪人一眼也没什么威慑力。
那边的江钦听不出这边的旖旎,只哑着嗓子说:“哥,爸爸走了……我在家。”
江钰一只手放在舸芷的后背上,无意识地在她肩膀上掐出一点痕迹,轻轻“哦”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小芷,我得先回去……一趟……”江钰双腿还在打颤,一把掀开舸芷就要下床。
周遭温软适宜的信息素被立刻冲散,一股呛死人的甜腻味夹着水汽崩腾,舸芷一手抓住江钰的手腕往前一扑,把人圈在怀中,问:“怎么了?”
“我爸走了……”江钰光着身子坐在床边,比那天下雨站在江钰楼下不知所错的舸芷还狼狈。
舸芷一愣,转而反应过来,“来,我这儿有新买的抑制剂。”舸芷将江钰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从床头柜里把之前备着的抑制药丸剥开放进他的嘴里,“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江钰连水都不要就直接咬破了两粒抑制药丸,捂着嘴巴咽了下去。舸芷急急忙忙拿了床头柜的保温杯,在后头释放信息素想要他冷静下来,就看着江钰居然伸手去扣自己的腺体,赶忙低下头将人轻轻吻住。抑制药丸的药粉全是苦的,舸芷舌尖都能觉得不舒服,“不甜……”
江钰任由着舸芷拽着他的手腕,问:“为什么我是个oga?”
“因为我太小,但还是想要照顾你……”舸芷亲亲碰着他的脸颊,双手强硬地掰开oga已经使不上力气的手指,十指相扣稳稳相合,“所以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好……”
舸芷带人洗完澡,又换了衣服,她不敢叫司机送自己,只好打了柳赋安的电话叫他找一个出租过来。江钰全程都十分冷静,乖乖地配合舸芷的动作。
从市里到郊区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司机硬是给人开出了一个小时多五分。舸芷扶着他穿过那些熟悉的巷子,可当两人站在那栋楼房门口时却顿住了,江钰腰酸腿软靠在楼梯间,趴在舸芷背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糊满眼镜片又流到脸颊,打湿舸芷后颈的衣服。
两栋楼之间的树抽开新芽,嫩绿的叶铺开遮住几寸阳光,投下一片毫无规律的黑影。
后来是江钦下来接的。
舸芷只看着他像驯服一只猫一样在江钰后脑勺顺着后颈摸了两把,当着她的面把江钰拦腰抱起。江钦在他手腕里仰躺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舸芷气得牙酸,双手攥成拳,心里全是不甘。江钦搂着江钰回过头看了一眼顿在原地的舸芷,问:“你要在楼下等?”声音比平日里还要沙哑,还带着点哭后特有的腔调,仿佛下一次张嘴就会有金鱼的泡泡从他嘴里逃出来。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涩涩的。
舸芷摇摇头,“不。”说着便抬脚跟在人身后。
六楼的风又猛又大,占着地理优势长得高大笔直的树翠绿一片横在窗外不远处,叶里鸟鸣不停,更显得屋子里冷清的过分。客厅中间的轮椅上放着一些衣服。舸芷的记忆里只经历过爷爷离世,知道这应该是在整理人生前用的东西,然后要处理妥当。
江钰刚被放下来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别哭了。”舸芷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拉了一把江钰,却连片衣角都没摸到,就看着江钦一把捞起江钰的腰再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到沙发上。
舸芷跟着坐在他身边,像每次做爱之后把肩膀交给他。
江钦抽了纸给江钰擦眼泪,安慰道:“爸星期三还跟隔壁床的老爷子下了一天棋,晚上去的,走的很开心。”
舸芷低垂着头没有讲话,算了一下发现人已经走了三天,也就是江钰发情期头一天晚上离开的。
骨灰已经寄存好了,托人看了日子过五天就下葬。江钰颤巍巍地说想去看看,转过头看着舸芷:“小芷,你要不要先回家……”
江钦沉着脸站在江钰身边,舸芷觉得自己不同意江钰就敢哭给她看,只好抿着嘴点点头,“那你照顾好自己。”说着站起身来,把刚刚在床头柜拿得一盒药片放在了江钦手里,又把自己的外套塞到江钰怀里,“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