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一声,随即又道:“这病来得突然去得也挺快,明日府内事务我会打理,你若着急,明日便可……”

“打理?”谢湛抬眸瞧她,忽的笑了声,话语淡淡,莫名透着一股懒散讽意,“你是说,就凭你?”

“……”

程安觉得自己脑子又疼了起来,她扯扯唇角:“若只是一个谢府,自是不在话下。”

“那便交给你。”将此事敲定,谢湛从红椅上缓缓起身。

他离烛光近了几分,火光印在他面容上,程安这才看清楚他的脸色,面容立体俊朗依旧,可看起来……是不是比起寻常,多了几分苍白?

谢湛从来都向玄铁做得一

样,滴水不漏,这么多年,完全看不到他有任何狼狈时候。

如今,连她都能看出苍白之色,看来这次谢湛还真是累得不浅。

她琢磨片刻,道:“那你今夜……”

谢湛落下两个字:“书房。”

对此,程安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也没什么同情不同情的,她悄悄敛了眸色,不留痕迹的思忖片刻,却也同样起身。

“我送送你。”

她挽起一个笑意,莫名有几分寻常妻子送丈夫出远门时的温然。

谢湛只是稍稍侧开视线,默许她的话,眉眼同时不自禁平缓:“门口便好。”

“那是自然。”程安拿奇怪的眼神瞧他,“我只是意思一下,这衣服还未换,莫不是你还想让我送你到书房?”

谢湛:“……”

屋外星辰浩瀚,明月当空,庭院不大,此时夜深人静,只有偶然间传来隔得极远的一声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