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中,她一时间竟没顾得着回怼,只在心底暗暗骂一句人。

——谢湛有病。

见程安不再说话,谢湛竟带着十分讽意地笑了声:“你自己好好想想。”

那模样,像极了留一个无理取闹小孩原地撒泼的家长。

话落,他转身干脆离去,银靴在雪地里留下一行沉沉脚印。

“……”

这一下,程安连骂娘都骂不出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

冷静……

冷静个屁!

火气烧得她肺都快炸了。

要是她现在是鬼,早就提鞭去干,哪里管得这么多!

于是她一跃从秋千上跳下,踩在雪地差点没滑到,手脚划拉麻绳木木得痛,她这才后知后觉感

到冻。

指腹划下道伤,痛意从冻得发紫的手指蔓延,她却依旧怒喝道:“谢湛你站住!”

银色身影如若未闻,脊背挺拔峻峭,迎着风雪,沉稳平静得继续朝前走。

“……”

——好得很!

程安本追去拦他,可刚迈出脚,心底一沉,又觉得没有必要。

冒冒失失,莽莽撞撞,没一点儿身为鬼的尊严。

追谢湛理论?他值个屁!

她做什么,会什么,又需要他知道?

这般想,火气一点点从天灵盖上散掉。

程安幽幽坐回秋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