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乐意。
舒蕴避开了他的眼神,并没有说话,东方幽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撩开她的衣袖,默不作声地便将红绳扣了上去,舒蕴手腕纤细,红绳倒是显得有些太松了。
舒蕴垂眸看了看,轻声说道:“太松了,不合适啊。”
“是吗?”东方幽轻轻抚了一下那红绳,一下金光闪过,方才松松垮垮的红绳一下子便如束缚般锁住了她腕间,“如此便好了。”
舒蕴:“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东方幽抬眸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有数,等她说下去。
“东方幽,三年前的事……”舒蕴觉得这红绳有些勒,松开了他的手,后退了半步,他知道东方幽很回避这件事,但是她却不可能真当没事发生,“到底,是真的从一开始便利用的我吗?”
东方幽脸色果然瞬间沉了下去,他垂眸看着舒蕴腰间的铜铃,有一瞬间他想要像液清池边那般故技重施,可抬眸看向舒蕴那双映着夜空,坦然望着他的眼睛时,嘴上便都老实起来了,“一开始……是,之后,我说不是,你信吗?”
舒蕴沉默并没有回答他,这件事其实一直横在她心里,她虽然介怀,但并不觉得特意需要拿出来深究,她体内的禁制需要东方幽,她暂时无处可去也需要东方幽,天兵追着不放她也需要东方幽,在她眼里东方幽就是自己目前最好的容身之所,他喜欢自己,不管是出于迷恋还是追逐,她是不在乎的。
无论三年前在魔界还是三年后的现在,在她看来,她有一副好面容,缺少一副好心肠,东方幽利用她,她利用东方幽,她觉得很公平。
可是方才那一刻,她觉得现在出问题的是她,她能看清旁人的心,却差点没看清自己。
她本以为她对冯仙仙早前的敌意无非是害怕自己无法很好的牵制东方幽,还有就是自己那些好胜心在作祟,可此刻她觉得,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如果此刻东方幽为着旁人挂花灯取红绳还喊着要带回家,她发誓她绝对能被自己醋死。
狗男人是狗了点,但是好的时候又好像很好,足够强大也会为她张开羽翼,她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所以喜欢他好像也无可厚非。
所以,她真的很介意,很介意这狗男人当初利用自己,甚至至今此刻,对当时的事情依旧毫无交代,也并无歉意。
“东方幽,你只要你自己说是实话,我就信。”舒蕴语气平静,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东方幽双眸黑如墨,幽深而捉摸不透,定定地看着舒蕴吐出两个字,“实话。”
舒蕴垂下眼帘,静默不语,东方幽知道,她还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