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齐鹤唳怎舍得这梦似的相处草草结束,眼神飘忽、半真半假地说:“这书里写的东西太难了,我我看不懂!”
“哪里不懂?”江梦枕果然走了回来,二人坐在一起并头看书,齐鹤唳用指甲掐着手心,强令自己集中精力,将心猿意马全都囚在发乎情止乎礼的樊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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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齐鹤唳白天出去练武,晚上回来和江梦枕共用完饭、之后一起读书,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江梦枕这才发觉,齐鹤唳其实极聪明,常有些剑走偏锋的奇妙见解,令他忍不住心内惊奇。
“我看你并非不会念书,也是个坐得住的,怎么往常不见你在这上面用功?”
齐鹤唳含糊道:“以前只懂混玩罢了。”
说不定就是齐夫人发觉他也有读书的天赋,怕他抢了自己儿子的风头,才叫人从小就诱着他胡闹,周姨娘又是个没眼界的,直把一棵好苗子当成了烂草——若不是江梦枕,齐鹤唳八成也当真会变作烂草,将所有的天赋平白辜负了。
二人的关系眼见着越来越好,就像江梦枕所想的那样渐近水到渠成。有一天晚上,碧烟进来添了四五回茶,时辰已到了深夜,江梦枕把手遮在书页上,轻声道:“明日再看吧,这些日子你已进益颇多了。”
齐鹤唳“嗯”了一声,黑沉沉的眼眸里全是江梦枕在烛光下的侧脸,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江梦枕的指尖,盯着他道:“你要回屋去了吗?”
江梦枕点了点头,齐鹤唳的喉头上下滚了几次,他把身子向前微探,凑在江梦枕耳边,说悄悄话似的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起回去?”
烛火摇曳中,两个人的心跳都有点快,这是他们第一次把这件事捅破来说,江梦枕并没有闪躲,他微微侧头,与齐鹤唳额头相抵、鼻息相闻,诚恳又歉然地说:“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