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一个出路,”胭脂转身去拿梳子,她洗头的动作倒是轻柔,“想要攀高枝儿,也不怕摔得你粉身碎骨。”

水粉生得比胭脂略好些,素来眼空心大,“你就甘心跟这么个”

“你要死了!”胭脂恼得往她脸上撩了一捧水,“当着人说的是什么胡话!”

水粉也泼水回击,“小鸡崽子似的,他哪里听得懂?若是胡话,你羞什么?”

“这蹄子,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二人追打起来,闹了一地的水,齐鹤唳茫然坐在浴桶中,洗澡水渐渐冷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两个丫鬟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个人,忙把他捞出来。

齐鹤唳被水粉摁在妆凳上擦头发,他被揉得东倒西歪、头皮生疼,心里涌出一股怒气,用力推开她张口问:“水粉,大哥就那么好么?”

水粉一愣,却不怕他,甩着手巾道:“大少爷自然是好,脾气温柔、生得俊。”

齐鹤唳想起今儿齐老三亦说过:“我妈说,那个江公子,定是瞧上大哥生得俊,想要做咱嫂子呢!”

他赶紧扭过身正对妆台,镜中人有两道浓黑的眉、一双明亮的眼,骨相轮廓被掩盖在未褪去的婴儿肥中,脸上挂着两团绵软,身上却如待抽条的杨柳一般没几两肉,正是少年还未长大、青黄不接的尴尬时候,身量不足、稚气未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