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眼睛有残疾,我和正常人不一样。我的前半生受尽了冷眼和不公平待遇, 我只配做着最脏最累的工作、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我的妻子弃我而去, 我的女儿也看不起我。家长会、学校从来不让我去,就算是在大街上见到了, 她也要求我假装不认识她。对她而言, 我只有一个作用,给她钱花。是啊,谁让我是她的父亲呢?谁让她是我这人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呢?”
“可是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一个艺人,一个明星。为了那个人,她恨不得抽干我的血。我自她出生之后第一次拒绝了她, 她便离家出走偷走了家里仅剩的三百块钱。我寻求警方的帮助, 人人都说, 如果被伤害了自己无法解决寻求公道就拨打幺幺零,我在遭受家庭暴力的时候没有打;我在遭受校园暴力的时候没有打;我在遭受社会暴力的时候也没有打。可是在我女儿离开我的时候,我打了,我想要白色-区域里的人帮我这一次,就这么一次。”
“可警方找回来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它哈哈大笑着,好似要把自己的身体笑散架一般。
那一身宽大的白袍套在他的身上, 犹如被狂风吹散的枯树,萧条而孤独。
它这一生和排挤脱不了干系,被迫将自己置于灰色地带。
那生活在白色-区域里的人多么的幸福啊,他们的枯燥平淡生活却是“φ”这一辈子追寻的、羡慕的日子。
纵使粗茶淡饭、家长里短。
也是它望尘莫及的幸福生活。
为了能成为社会里一个普通人, 它努力的生活、卑微的活着,可是在看到那女孩尸体的时候放弃了所有期许。
出殡那天枯树开道,漫天灵纸布地,哀乐送灵。
它的灵魂也跟着女儿一并长埋地下,剩下的就是一个空洞的灵魂。
自出生后的前三十年,它努力的想让自己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可在女儿死的那一瞬间,它明白了。
这个人啊,坠落容易登天难。
既然如此,那所有人就和它一起,坠入那残缺、不正常而又丑陋的黑暗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