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那微微扬起的下颚依稀能判断出,它用着一种仰视的神情欣赏着自己的这个娃娃。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朱管家端详着自己的娃娃。“说到底,谁又是谁的主宰,谁又是谁手中的玩偶。让笑就得笑,让哭就得哭?”
这尘世间,好似只有它一个人和这个娃娃。
它永远孤独。
朱管家伸出手,细细的大理着玩偶的每一处多余线头。
理智和情绪之间碰撞,让它的声音在面具底下无限扭曲。
“我是三千世界的主人,却是命运手里的玩偶。”
付零听的心里惶惶,每一个字都像是冷水从头到脚的淋在自己身上。
她说:“你小的时候因为家庭暴力而失去了一只眼睛,这是你命运堕落最致命的一点。从那时起,你就再也无法像一个正常人那样,获得自己应该拥有的一切。而这些东西包括尊重、平等、善意。从感情方面来看,你是值得同情的。”
“是啊。”它说。
“你一定很疼爱你的女儿吧,不然也不会在自己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张你和你女儿的照片。虽然看不到模样,但我想一定是一个很懂事、很听话的孩子。”付零缓步上前,吸取了白天碰到朱管家被电到的教训,她特地绕了一个边走到书桌前,拿起桌子上的相册,品味起来。“女孩子一般都很像她母亲,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性呢?”
“孩子的妈妈?”朱管家的手转移到娃娃的喉咙处,套在手套里的指骨微微用力,好似掐住对方的气管一样毫无方才的满意之意。“你觉得,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和一个没有任何社会地位而且有残缺的男人生活一辈子吗?”
“所以,她是离开你了吗?”
朱管家微微一笑,转过身来。
那刻在朱红色面具上的黑洞,仿佛深渊一般囹圄摄人。
“哪儿有什么从一而终的爱情,即使是愿意跟伯西恺疼痛共享的你,此时此刻对他的信任不也动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