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笑了笑,“没有打磨,哪能成器?你不知道,知舟读书的时候,比小励还野。哪一次回来,都跟阿宿吵得不可开交,知行懂事,处处护着他……”老爷子突然低落起来,“如果不是知行的事,知舟估计现在还是个谁也管不动的野小子。”
他望着庭院,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没了知行,但知舟长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时翘听到知行这个名字,心头猛地抖一下。大概是这个名字像是沈家的禁忌,突然被触及,让她有些难以遏制的期待?或者激动?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想得到答案的冲动。
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搅和了一下似的,乱糟糟的,时翘也没多想,循着本能就问了,“沈……沈大哥跟沈知舟他们……”
是不是沈知舟害死了沈知行,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有一股强烈的渴望,想知道这个答案。这种强烈的冲动出乎她的意料,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绝对相信沈知舟的,但在这一刻,她无比渴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那种强烈的欲望,就好像想要达成毕生夙愿一般。
为什么这么强烈,这么执着?
时翘不知道,也没办法细想。
她话没说明,但老爷子了然,“你选择了知舟,肯定是相信他的,对吗?相信你的直觉,你是对的,知舟绝对不会害知行。”
时翘脑子很乱,有些怔然,“可、可外面都说是沈知舟……”
“有些事不能大白于天下,所以必须有人站出来挡着。”
时翘不知道内情是什么,但也听懂了,沈知行的事,沈知舟是背锅的。她心头一时酸涩难忍,不知道沈知舟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沈知行的事、宋雅的事、包括沈励联姻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他全都在默默承受不白之冤。
可他的忍辱负重只换来了外界的诽谤,亲人的孤立。
也许老爷子知道一切,但为了那件不能大白于天下的事,可能会选择装作一无所知。
时翘鼻腔发酸,喃喃道:“为什么是沈知舟呢?为什么他是那个站出来的人?”
“不为什么,因为他是沈知舟,是我沈建业的孙子。沈家的男人,为沈家撑起一片天,是天经地义的。”老爷子嘴上强硬,但声音也稍有干涩,到底还是暴露了心底的柔软,“翘翘,如果可以,你多陪陪他。”
时翘脑子很乱,心里难受,没有说话,只迟缓但坚定地点了点头。
老爷子开始一颗颗收拾棋子,时翘坐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