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贺颜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给过盛意一个笑容,也几乎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了。
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盛意觉得自己每天画画就已经很累,回去后还要面对一张绷着不满的脸,实在影响心情。
于是,在反复的斟酌之后,她决定找贺颜聊一聊。
那时已经凌晨一点多,她们聊得并不愉快,贺颜的火气来得突然,一点一点数落着盛意犯的那些“错误”。
盛意听着,免不得就要为自己辩驳,偏她嘴笨,声音又小,被贺颜压制得根本发不出声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冷静一下,再来聊这些问题比较好。”
语毕,她就开门走了出去,想着吹吹风冷静一下,再同贺颜细聊。
结果,她前脚刚把门关上,后脚就听到贺颜在里面把门反锁了,紧接着,屋里的灯被熄灭,她站在十月中旬的秋风里,愣了好半天。
她在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确认贺颜是铁了心不会再给她开门,对着夜空长长吐了口气,在敲门服软和在外面坐一夜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就绝对不要妥协。
她表面看着性子软,其实骨子里倔得不行,宁愿吃点苦,也不随便向人低头。
但夜深露重,外面实在太冷,她刚刚出来得突然,身上就只穿了一件长睡裙。
风一吹,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甚至手臂上也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闭了闭眼,默了片刻,突然站起来,往对面走去。穿过长廊,拐过两个弯,最终停在了江妄房间门口。
他的灯早就关了,里面静得要命,明明刚刚还揣了满心的勇气,可真正停在他门口后,她又下不去手去敲门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去,谁知步子刚刚迈开,旁边的门忽然猝不及防被人从里面打开。
江妄穿着一套黑色家居服,月色下,神色惫懒而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