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他一定会这样说。
她不能说她爱他,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只会认为她是因为同情才留下来。
“对,我很同情你,”她应得很干脆,像是不假思索,“我觉得你很可怜,连直面第二次手术的勇气都没有。”
“你别以为我是因为愧疚才留下来,无论因为什么理由,你囚禁我是事实,孩子没了也是事实,这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萧逸拜托我留下来,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尚存一点人性,我留下来,只是因为不想看一个蠢货因讳疾忌医而送死。”
“你又想叫萧逸进来是吧,又想骂他多管闲事是吧?你看,你生病,一大堆人为你操心。他们活该为你操心吗,他们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为什么要围着你团团转?萧逸又欠了你什么,你有什么资格骂他?”
“至于我?你也想问,我有什么资格是吧。我是没什么资格,你和我,说白了也就是前任罢了。我刚才说了,我尚存一丝人性,对于前任,还不至于恶毒到祈祷他英年早逝。你的病,我既然知道了,也不好装不知道,不然别人会觉得我没人性,我现在还没兴趣立个恶毒女人的人设。”
“说了这么多,你觉得我是在扯淡也好,胡扯也罢,无所谓,反正我就通知你了,我会留下来看着你做完第二次手术,你也别想离开医院,我已经找了保镖24小时守在门口,我也会在这里盯着你,直到你进手术室。”
温颜劈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也不知道是否有打腹稿,语言流畅,态度坦然,仿佛是在和谈论某个项目的设计思路,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萧何一时竟听愣了,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略想了想,才发现什么都被她说了,他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驳她的话。
看来,这三年在国外游学,她确实学到了不少。那些项目虽然是他故意放水,但现在想来,如果他不故意放水,说不定她也能拿下。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遇到问题时权衡利弊,快速做出判断,在她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他便知道,她是铁定要留下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