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养我育我,作为一个人,我不能仅为利益!”孟旸难得展露了自我情绪,应许是为了回报闻青的直白,他也没再想隐藏。
“即便夏逢生用阴险毒辣的手段,让妨碍到他的人家破人亡?”将手攥成拳头,以如今闻青的心性,要隐藏怒火简直不能太容易。但他会做得这么明显,就是为了给人看,“夏家作恶多端,夏逢生更是虚情假意,他连自己女儿都不顾,别说你们这些可以随时舍弃的异人!”
沉默了一时,孟旸终是说出了心里话,“我知道。”
闻青用力地拍在高几上,使得茶杯也有所震荡,“那你还助纣为虐?你就不担心被他伤害的人们,于半夜化作妖魔来找你寻仇?”
埋下头,孟旸拿双手掩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闻家那位唯一的幸存者吧?”
那晚发生的事他从没忘记过,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冷漠,并且他也不指望世上有谁能看透他。但他还是祈求着,祈求某人能让他解脱。
“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狡猾的家伙。”
苦笑着开口,闻青别开脸不想让人看清他眼角的泪光。
孟旸搭在圈椅扶手上的手,已然是紧紧扣住的模样。他相当纠结,愧疚、荣耀、信念、悲伤等情绪压着他的心口,令他不得呼吸。
他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痛心是绝对不可能比过受害人的。
就在他要把牙都咬碎的时候,闻青朝他伸出了手,“有些时候,坚持信念是做人最需要的东西。可有的时候,学会舍取才是成长。
在这件事上,可以请你做我的同伴吗?”
余光瞟见高几上放置的葡萄点心,孟旸突然松了一口气,居然笑出了声。他用双手握住闻青的手,拼命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