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没有遮住他的整个手臂,裸露出来的地方包扎着纱布,看起来是很新的伤口。

是刚才在车祸现场受的伤。

察觉到林漾的目光,他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袖子,盖住白纱布。

林漾的鼻子忽然有些泛酸。

在那个不知道是梦境还是幻觉的地方,她才恍然大悟自己走进了亲手画下的迷宫中。

年少为爱情幻化出许多美轮美奂的形状,因为兄长的早逝,把他与女友的感情罩上一层玻璃隔绝外界,又自行绘上更多原本没有的色彩,最后却固执的认为那是爱情该有的样子。

她找出各种理由,把他的爱合理化为权衡后达成目的的计谋,但无法忽视心里的悸动一次比一次强烈。

她故意不断的往后退,却还是被一切事物挟带着向他靠近。

她追逐满月的光,艳羡它的温柔,只是不知道月球从不为人知的背面有多崎岖不平。

她羡慕他人的完美爱情,只是不知道别人愿意用磕磕绊绊的相伴交换戛然而止的短暂情歌。

他做错过事情,可也小心翼翼的弥补从前,笨拙的学着向她正确示爱,即使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

她固执的抬头等待虚无的月,他固执的看着她。

直到在快要爆炸的车侧,她才发现原来他身后的月亮也漂亮得不像话。

“怎么哭了,哪里又疼了吗?头,还是手臂?”白斯乔眼里有些慌张,伸手轻擦掉她无声掉落的眼泪。

“疼,”林漾抽抽鼻子,望着白斯乔更紧张的神态,伸出两只手,轻轻握着白斯乔的手腕,把他的衣袖拉高,“这里很疼吧?”

“不疼,”白斯乔反握着她的手,“只是小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