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呆了呆,完全没料到对方居然会在烧得不清不楚时喊妈妈,但又好像很正常。
她生病的时候,也会幻想父母和兄长能再出现。
白斯乔不到十岁,就亲眼目睹父亲的背叛,母亲的离去,爷爷的冷酷,年纪轻轻就被丢到国外念书,没长得太歪已经是很不容易。
林漾心头泛酸,忽然又觉得他那种睚眦必较、利益至上的性格情有可原。
大概真的没有谁好好的教过他正常的情感表达吧?
应该有个真正爱他的人给他温暖,不过这个人不是她。
她把白斯乔的手放回被子里,正准备拉上被子,手忽然被抓住。
“别走”
白斯乔的声音又哑又沉,掌心烫得吓人,虽然生着病,力气却不小,林漾扯了好几下都没挣扎出来。
看着闭眼皱眉的白斯乔,林漾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坐到床边。
病糊涂的人,大概还以为身旁的人是母亲吧。
“我不走,”林漾迟疑了一下,回握着对方的手,轻声哄着,“睡吧。”
很小的时候,母亲会在她调皮不愿意睡觉的夜晚唱一首旋律简单却很温馨的摇篮曲。
她学着记忆中妈妈的样子,轻拍着白斯乔的身侧,悄悄唱给他听,希望他在睡梦里可以再次得到母亲的疼爱。
甜软的歌声在卧室里慢慢消失又再次浮起,周而复始,像一阵最温柔的风,一遍遍安抚着疲惫的灵魂安睡。
厨房里热气腾腾。
大概是药效终于散发,白斯乔出了些汗,睡得也比之前安稳多了,林漾终于得以解放,赶去厨房做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