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呼吸其实不重,但落在耳中让她有种莫名的心悸。

林漾下意识把手按在书柜的一格上撑住身体,这时才发现,白斯乔的双臂居然把她困在这窄得可怜的空间里,他很高,轻轻松松就把头顶的光去遮住了。

林漾有个荒唐的念头,自己像在陷阱里的猎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去的,也不知道怎么才能逃脱。

“你是准备把我的书柜撕开还是把它压扁?”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两秒,又像是过了半个世纪,白斯乔的声音又从头顶响起,拿着书拍了拍她的胳膊。

林漾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死死抓住书架的五根手指因为无意识的用力过度,已经明显泛白。

“小心点,”白斯乔一手扣着她拿杯子的手腕,“茶要是洒书上,干了也会留下印子的。”

林漾的手不大,白斯乔轻轻松松就把她的腕子完整包住,但他的动作虚虚的,好像只是为了制止她的大幅度晃动。

头顶的光线重新出现,林漾狼狈不堪的往旁边挪了两步,瞥了白斯乔一眼,后者表情平静,还带了无奈的把书递给她:“老是这么毛毛躁躁,下次不让你到我书房来了。”

口吻还有点儿像恨铁不成钢的家长。

这么看来,刚才是她一个人在那脑补了场诡异的大戏。林漾骤然升起的慌乱烟消云散,心头大石落地的那刻转变为滑稽的喜感。

最近自己大概玩多了那手游,有点儿魔怔,白斯乔怎么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这个男人和他泡的茶一样,清心寡欲得能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某方面有点缺陷。

林漾的表情重新轻快起来,晃了晃手里的书,发挥一贯的厚脸皮特性:“既然借我了,那下次我还是要来书房,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怕了你了,”白斯乔笑着摇摇头,“收拾一下,我们去吃饭。”

林漾应了一声,抱着书欢天喜地的走出书房。

白斯乔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目光落在旁边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玻璃杯上,透明的杯沿上落着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