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秦宇恒话音未落,这个棕红色皮箱的密码锁已然被打开,待他循声看去之?时?,路鸣已将皮箱赫然开启。

秦宇恒瞳孔微张,刚刚他让路鸣开那个箱子,左不过是为了让她打发时?间,毕竟就算路鸣如?今的成绩再好,专业领域的这些资料她也是看不懂的。然而眼下路鸣这么轻易地就这么把箱子开了,倒还真把他吓了一跳。

“师妹你……”“滴滴滴……滴滴滴……”

秦宇恒正想问路鸣怎么开的锁,却被手机忽如?其来的来电提醒声打断,而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只有简单的“幽兰”二字。

“对不起?,我先?出去接个电话。”待路鸣朝他点?了点?头?后,秦宇恒才持着?手机大步迈出了办公室的门。

路鸣缓缓坐到了地上,指腹在皮箱内部的那处划痕区域打转。

她清楚的记得,这处划痕是一开始她在苏联时?,用钥匙不小心刮开的,后来这个小皮箱又随着?她前往了美国,在那里,她又一不小心用指甲将这处划痕变得更深。

回国的时?候,她嫌这个箱子太小装不了几件衣物,又有划痕不美观,想着?索性将其扔掉,彼时?还是许儒城阻止了她,说?这个皮箱好歹也算是上过两回大学?的,贸然扔了实?在可惜,倒不如?送给他装些杂物。路鸣毫不犹豫地就送给了他。

这本就是一桩小事,她不记得也实?属正常,只是……只是不曾想,许儒城竟会将这个不值钱的小皮箱保管至今。

她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皮箱内,那个有着?黑色皮质封面的笔记本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她在美国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参加诗文大赛时?,拿到三等奖所获得的礼品。

路鸣在理工的知识海洋里混得如?鱼得水,可诗词水平偏偏算不得出众,因为用词不当她没少被许儒城纠正,因此当她苦读唐诗宋词三百首三天三夜后,得到这个奖品的第一时?间,就是将其邮寄给了远在加州的许儒城。

还在本子的扉页洋洋洒洒地写上了一句,“醉君同志可不能再笑?我胸无点?墨了,我如?今也是诗词大会三等奖的人。”

现如?今,路鸣看着?本子上放荡不羁的字体,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还记得许儒城当时?是这么回答她的,“路鸣同志不是说?,主办方取消了这次比赛么?”路鸣:“报告许儒城同志,酌情辱骂生效了。”许儒城:“可我怎么听我同在it的同学?说?,这次比赛只有三个人参加么?”路鸣:“……洋鬼子听说?我路大文豪即将参赛,自惭形秽之?下选择退赛不行么?”许儒城:“路鸣同志言之?有理。”

路鸣嘴角带笑?地翻过了扉页,这才发觉这个已经有着?些许泛黄的本子,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许儒城的日记本。只因着?第一页纸上,有用清秀隽逸的小楷写着?的一行大字,“此乃醉君本人生平心路历程,若有后人因机缘巧合打开,还请放心查阅,许某一生行事坦荡,不惧得见天光。”

“真是死也不改文绉绉的特性。”路鸣嘟囔着?翻开了这本日记。

1973年5月30日,听闻路鸣同志的父亲为她介绍了一位青年才俊,也有同在it的同学?说?见过二人一同在学?校出现,郎才女貌,好不登对。我心有愤懑,只得问同宿舍的李君借了一辆自行车,骑了几十公里去找王国强同志喝酒,三杯下肚,不省人事,次日醒来,王国强同志说?我昨晚引经据典骂了他一个晚上,实?在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