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拉着她去集市,七买八买的给她买了一堆用不上的东西,比如地球仪,比如牛顿摆。
路鸣压抑住不快,对他问道,“你是觉得摆了这些东西就会有女人味了吗?”
许儒城那是总是无所谓的冲她笑笑,“别的女人喜欢什么我又不知道,我想,这地球仪和牛顿摆总归是你喜欢的吧。”
路鸣有一次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世界地图我会背,牛顿定律我更是了如指掌,所以地球仪对我没用,牛顿摆对我也没用。”
“非也,非也。”许儒城摇了摇头,“目前人类对于自己所居星球的探索,还不及对太空的三分之一,要想走到宇宙深处,我们就必须先足够了解自己。”
“嗯,有道理。”路鸣捧场的拍了拍手,“那牛顿摆的作用呢?”
许儒城在头顶画了个圆,笑的温和,“在无外力作用下,即使经过漫长历程,你也终将会回到你。”
他说,你终将回到你。
陷入回忆里,路鸣却忽然想到,许儒城约摸还不知道自己发生的这件事。
他们相识五十余载,她临终前卧病在床,日日皆有可能撒手人寰,那时是他寸步不离他的病床,为她盘发,为她剪指甲,陪她一起看“鹊桥号”的基础数据,告知她年少时不曾听过的事。
求学路上的同龄密友,生活上的毕生知己,工作上的最佳拍档,他们是世界上最懂彼此的两个人。
所以纵使许儒城再怎么称自己是乐天派,可她的离开,也一定让他很伤心吧。
这一刻,她忽然很后悔没有背下许儒城的电话,她想打电话给他,再陪他说说话。
可是就算记住了,又该怎么说呢?
许儒城年逾七十,而自己却因一朝逝去变为十七,面对着已垂垂老矣的昔日密友,叫她如何能平静的说出她返老还童这件事?
这于他而言很残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