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是在他入了狱后便这般急不可耐地对他身侧的人下手,那必然是存了灭口的心思。

之后若是筹码都不在世上了,又谈何威胁?

太子心思单纯,若是没了陛下的护佑,定然抗拒不得任人摆布的命运。

如此思来,柳家随着东宫覆灭几乎是得以预见的事情。

“那你能让东宫何处?”沉默了良久柳尧才开口,就算再不情愿,眼下姿态亦低下去几分。

“退居黔州,封地为王,守藏余生。”

寥寥十二个字,却让柳尧眸色微动,带着须臾不甘,他问道,“不可在京?”

“远离京城这样的是非之地,太子才能安然无恙。除此之外,性命堪忧。”

“你果然还是站在三皇子那一侧。”攥紧了拳,柳尧抬起眼冷声道。

“大人错了,我以天下为立场。”

男子声音冷寂,却清明至极。

柳尧微怔。

男子曾言他是这世间难得带些清醒的人,他却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才是一个真正清醒的人。

他知晓他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十年如一日,只为了一件事努力。

柳尧现下能够确定了,他就是在为了复仇而一步一步接近南昭朝堂权力最中心的地方,日日如履薄冰的行进,处处皆是艰难险阻,却不曾一日有过放弃与动摇,亦不曾被这位高权重的地方所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