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积雪就一直没有化下来,铺在地上,落成明晃晃的白,满京裹素,被日光一照,倒是金灿灿的漂亮。

“现在的将士一个两个都这般随意吗?”

顾府之中,燃得很旺的金丝炭自内室中腾起暖意,温暖的热气遍布到屋子里每个角落,隔绝了外间的寒风冷意。

有男子在苏翎身侧立着,一边替苏翎把着脉,一边脸色不善地在她耳边念念叨叨。

苏翎笑得前仰后合。

自从秦寻施展了易容术,日日以随行太医的身份去陪江淮在军中演练,便总是脸色不佳地回到府中。

“那陆旻是谁啊?他不是个世家公子吗?做什么非要从军,还非要拜在她手下,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啊,我倒听说过他,据说是自秋猎之后便立了志要从军,想从最底层练起,这才被分到了江淮手下,不就是个小士官,既没招你又没惹你,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苏翎笑得促狭,明知故地开口问道。

为苏翎诊完了脉,秦寻沉着脸收回了帕子,没有言语,只是将那帕子在掌心之中团了团,眉眼之中见到几分烦躁。

“你拿那帕子撒气做什么?你要是坦白自己心中酸涩惹了醋意,我还高看你一眼。”顾昭坐在苏翎身侧,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这话让秦寻一噎,不过随即他便抬起头来,话中亦不甘示弱。

“当初在酒楼生气的不是你了是不是,嗯?”

“……”

内室一静。

察觉到身侧男子气压以肉眼可见之势迅速降下来,苏翎唇边的笑意就要绷不住了。

就在她欲出言开口缓解气氛之时,却听见有人自前院走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