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什么心思,”秦寻似笑非笑转过身来,淡淡开口道,“陛下有话不如直接问。”

皇帝被他这近乎直白的目光看得微微一怔,随即眸光之中也放下了试探之意,带了几分凌厉沉下脸色道,“你可有同党?当年同你在一处的不是还有一人吗?此人现下在何处?”

秦寻视线一冷,生硬开口道,“陛下可记得乙亥年春,自封南北下因疑有昭族余孽,嘱官兵一夜肃清二十四县之事?陛下或许都忘了,但臣还记得。臣的友人,也不负陛下所期,为了换我逃出生天而葬身苓南。陛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臣一定知无不言。”

皇帝默了一默。

他向来对待昭族余孽一事都不曾心慈手软。

因为他知晓他曾行过多大的恶,若是昭族一行人欲报复于他,那便是铺天盖地的仇恨。

“你同你母亲长得倒不相像。”

“幸亏不像,不是吗?”秦寻一笑,“要不然陛下可能留得我活到现在?”

“你若乖顺,朕可留你一命。”皇帝淡淡看向他道。

“如何乖顺?是日日与牢笼为伴不见天日还是断了手脚切了舌头打发到无人发觉的地方?”秦寻扫了一眼皇帝身后侍从手中拿着的酒杯,笑道,“陛下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皇帝阴沉着眉眼看着他。

“陛下不会是想让我跪下来求求您,再勉为其难地给我一条生路以示宽容吧?倒也不必。这么多年,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心中都明了。我早一分从这个世上消失,陛下便早一日放心,何乐而不为?”秦寻淡道。

“好,”气极反笑,皇帝彻底冷下声音,眼底最后那点儿仁慈亦烟消云散,“把那酒给他!他不是一心求死吗?给他就是。”

侍从应了声,将酒盏斟满,递给了秦寻。

秦寻接过那酒盏,眸色晦暗不明地瞧着那杯中还算澄澈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