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第十年,亓沅快有些记不起风晚亦的样子了,她每天都会画数十次风晚亦的画像,但每次画出来之后就跟打了马赛克一样,看不到脸。

亓沅只能一次次的在脑子里回忆风晚亦的样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音容笑貌还是模糊了起来。

梦境十五年,亓沅彻底记不起风晚亦的样子了,她只记得,那人是她的爱人,等了两辈子遇到的最爱的人。

梦境第二十年,亓沅连风晚亦这三个字都只能三不五时才想起,哪怕想起来,也只记得这人是她的深爱之人,但具体的,譬如她为什么爱这个人,到底多爱这个人,她却是完完全全一点都想不起来。

梦境二十八年,风晚亦对亓沅来说彻底成为了一个名字,一个占着爱人位置的名字。

梦境三十年,已经四十九岁的亓沅经历了半世人生,从一个人人唾弃的邪魔歪道变成了一个人人歌颂,甚至能够流芳百世的圣者。

人生漫漫,何其可笑。

亓沅醒的时候,天光乍亮,怀里的人甜梦正酣,她却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年,眼前的一切,身边的一切,全都是陌生的。

就这么睁着眼一直到闹钟响起,亓沅才从那段久到离谱的梦境回忆中走出。

她不知道为什么为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她隐约能感觉到,她似乎真的改变了些什么,而那变化的代价,就是她被困的漫长半生。

亓沅在风晚亦醒之前关掉了闹钟,搂紧了他,开始屏蔽掉那段长达几十年的记忆,开始回忆和风晚亦相处的点滴。

这有些困难,毕竟这段记忆被埋没的太久,和那几十年比起来又太短,想要捡回来,真的不容易。

想了许久一直想到头疼的亓沅干脆放弃了回忆,与其回忆那些已经想不起来的过去,倒不如直接制造些新的。

她对眼前陌生的一切,需要一点点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