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太妃冷脸坐着,程贵妃正跪在她跟前,边磕头边抹泪道:“臣妾也是好意,想着傅二姑娘出身低微,怕是嫁不到甚好人家,便想让小六纳了她当侧妃,给她个好的前程,也不枉她救了太妃娘娘跟王爷一场……”
靖王太妃不理会她,见皇帝进来,她站起身来,点了下头,然后又径直坐下来,冷哼一声:“程贵妃一大早就跑来阿凌屋子里唱戏,知道的说她一个妾室,没有皇后管束着,难免有失分寸;不知道的,还当皇上容不下阿凌这个叔叔,特意吩咐小妾来搅得他无法安心养病,好让他一命呜呼呢。”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景福帝忙不迭躬身道:“且不说素日朕与十七叔叔侄相得,并无任何嫌隙,这次十七叔是为救朕才病重至此的,朕感激他都来不及呢,怎可能会生出旁的心思来?”
然后一脚将程贵妃踹倒,怒道:“便是你替小六瞧上了傅二姑娘,往后多少工夫说不得,非得在十七叔病榻前说这个?”
靖王太妃闻言,立时不乐意了:“本宫一再申明已替傅二姑娘相看好了人家,贵妃却执意要忤逆本宫的意思替小六抢人,兴许是本宫人微言轻,不能叫她看在眼里吧。”
说着,拿帕子往眼睛上抹了抹,假哭道:“这也怪不得旁人,生阿凌难产那会儿,太宗皇帝可是发话了,说我若难产而亡,必定追封我为皇太后,可谁让本宫这个老不死的命太长,没这个福分呢。”
连太宗皇帝都搬出来了,景福帝心头直跳,生怕她下一句就说要去太庙哭太宗皇帝,忙不迭道:“贵妃不懂事,您别为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生气,若气坏身子,岂不叫十七叔担忧?”
随即冷声道:“拟旨,贵妃程氏忤逆不孝、以下犯上、殿前失仪,贬为敬妃,罚闭门思过三月,撤绿头牌一年。”
程贵妃,哦不,程敬妃立时哭着求饶道:“皇上恕罪啊,臣妾知错了,求您不要贬臣妾,臣妾真的知错了……”
景福帝皱眉,后退几步,避开她乱抓的手,对李嬷嬷道:“还不带你主子下去,是嫌被罚的太轻?”
话音刚落,程敬妃立时噤声。
李嬷嬷连忙上前搀扶起程敬妃,主仆两个快速退了出去。
景福帝笑着对靖王太妃道:“如此处罚,您看可还行?”
崔九凌冷哼一声。
景福帝将脑袋转向崔九凌,讪笑道:“十七叔您好生养着,缺了什么,或是想吃什么,只管叫人告诉丁大年,朕就不打扰您歇息了。”
说完,光速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