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太甜,香味也不对,还没有蜡烛。她手一推转过脸去,无论外婆如何言说,她都不再吃了。
眼角余光瞥见外婆低下了头,站了一会儿,叹口气离开了。
窗外有小朋友在玩踩格子游戏,不一会儿就吵吵嚷嚷闹起来,有小朋友哭了,很快几个家长都来了,拉开自家孩子到一旁教育,大人相互和解了,小孩子你瞪我我睨你,丝毫不让。
以往在大院里她几乎从不与人争吵,院里孩子不管分了几派,都和她玩得很好,别人吵架时她就是主持大局的那一个。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羡慕别人,羡慕他们有伙伴一起玩耍,羡慕他们有家长主持公道。
她曾经那么受欢迎。
想着,她看了眼厨房里忙碌的外婆,偷跑出门,来到院子里。
原来在玩格子游戏的小朋友们因为吵架变成了三缺一,于是欣然接受张若琳的加入。
可玩着玩着,谁也不愿意和她一队,因为她听不懂滇市方言,指挥不动。
她被踢出队伍,抱着腿坐在边上,脑袋支在膝盖上呆呆看别人玩,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
外婆出来寻她,看到的就是她默默流泪的样子,以为是几个孩子欺负了她,赶忙上前呵斥,几个小孩不干了,跑回去叫来家长。
那家长例行公事般问了自家小孩几句,又教育了几句团结友爱之类的话,然后便对外婆道:“今天你在我那赊账买的蛋糕,你用米来换吧,这点小钱我怕过几天该忘记了。”
外婆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眼神也从护犊子变成了犹豫、妥协。
那是一种骤然卑微的情绪。
那时候的张若琳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转变,她只是很不舒服。
很多方言她都没有听懂,可偏偏“赊欠”、“蛋糕”这个这两个词,滇市的发音和巫市如出一辙,她听懂了。
回到家,外婆端来一碗馄饨,清白汤底上飘着点点绿葱,对她说这是照着巫市的抄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