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他去江州,查恭王私铸铜钱一案,并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直到累得厉害,见红不止,才知道这个孩子来过。回来后,没有休养几日,又要与叶连昭领的天机军一道,去截恭王谋乱的队伍。
这身子便是硬生生地弄坏了,脸色一日白过一日,像是一阵风过,人便要倒了。
但是朝中群情激愤,他又一口咬定,供认不讳,即便她万般不想让他下狱,却终究是无计可施。
她是个没用的皇帝,她护不住他。
她到头来能做的,只是三天两头带了菜和补汤来,跪在他身前,不厌其烦地劝:“多少吃一点。”
苏锦却并不领她的情,望了望她送到唇边的汤,也只偏开目光,“陛下何必如此。”
“如何不必?”她忍不住提高了几分声音,眼中却并无怒气,只有恳求,“你是我的夫郎,我如何能看着你不管。”
苏锦的睫毛极轻地颤动了一下,声音低低的:“我不是。我曾经是陛下的臣子,如今只是大楚的罪臣罢了。”
她终于受不了了,丢开汤盅,膝行上前,不顾他躲避,将他堵在墙角里,抱着他泪流满面,“别这样,求你,别躲我。”
眼前人被她按在身下,目光终于起了几分波动,不再是冷淡漠然的模样。
他的眸子,曾经是静夜月华,无论何时,只要他一眼看过来,她都会心生安定,如今却像是水中倒影,被投石击碎,满池破碎月光,看得人心里阵阵发疼。
“苏大人,”她抬手轻抚他眼角眉梢,无限眷恋,“你即便再怎么气我也好,你是我的人,身子是我的,心也是我的,这都是敲了章盖了印的,可不许赖的。”
她说着,俯身凑近他颈间,落下一串深深浅浅的吻,像是在宣誓自己的领地,“苏大人,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