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苏大人,会当真全心全意,豁出性命去护着她。
且他二话不说地做了,回头却还要拿这些冠冕堂皇的套话,将自己说得,仿佛只是做了什么人人都会做的事,不足挂齿。
她的苏大人,是个傻的。
她蒙在被子底下,一片昏暗,只有身边人的气息和温度真实,好像这一方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值得她在意,值得她用心。
前世里,他带着笑对她道:“臣是恭王殿下的人。”
任凭她怎么又急又气,软话硬话都说尽了,甚至哭着求他,他也只巍然不动,一口咬定,从未有半分放松。
他说,他在她身边,只是为了使她放松警惕,方便他替恭王探听消息,筹谋布局。他做的每一件事里,都藏着私心,他看似用心地教她,也只是因为如此,她才能每一步棋都被他预料,永远也胜不了他。
但是她不信,前世便不信,如今更坚定是一派胡言。
一个细作,或许会为了博取她的信任,施展苦肉计,但不会在不长眼睛的乱箭中,飞身上来替她挡,义无反顾,置生死于度外。
她的苏大人,从来都是最好的,只是也最傻罢了。
她忽地觉得,头顶有一只手,极温柔小心地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安抚。她一愣,才发现自己回忆入神,竟然落泪了,眼泪滚烫无声,悄悄地濡湿了他的寝衣,与他肌肤相亲。
她回了神,听见太后在外面说:“你这孩子,也是个老实本分,让人心疼的,总一个人也不行,该有人照顾着才好。前番中秋家宴上,哀家曾说过,愿意替你留心合适的好人家小姐,你可还记得?”
苏锦的声音一听就是脸红了,轻轻道:“臣不敢忘,多谢太后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