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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如何使得。”他低声道,“您是陛下。”

“可也是你的学生。”楚滢嘴角扬得高高的,“学生侍奉老师起居,不是应当的吗?”

她从苏锦的神情中读出了,“侍奉起居就是半夜来抢老师的床榻?”这一层含义。

“帝师与寻常老师不同。”他和缓道,“虽不必对帝王行跪拜大礼,但论三纲五常,先是君臣,后是师生,陛下无须行侍奉师长之规矩。”

这人,拒绝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楚滢立刻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母皇从前在世时,最重子女的礼仪规矩,临终前也特意将我叫去叮嘱了,既然认了你做帝师,就要如寻常学生一样,循规蹈矩,不可轻慢。”

她眼睛睁得溜圆,“母皇的遗训,我一刻都不敢忘。”

“……”苏锦看了她几眼,神情似是迟疑,“先帝临终前,真的这样说过吗?”

“这是自然,我就算再糊涂,母皇的教诲也是不会记混的。”

楚滢眼巴巴地望着他,声音渐低:“苏大人你这样疏远学生,是不是不愿意教我啊?”

苏锦看着她蔫头耷脑,看似乖巧可怜的模样,终究是低叹了一口气,将梳子往桌上一放,“既是陛下一片好心,臣亦不能推拒。”

楚滢嘿嘿一笑,带着得逞的快乐,轻轻抚上他的长发。

苏锦的头发又黑又柔,替他束发这样的事,她前世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堂堂一国之君,硬是练得比熟练的侍人都不遑多让。

反倒是她自己的女子发式,怎么梳都是一头乱草,毫无指望。

她有时候觉得,这也是一种天分,她天生就应该是来宠苏大人的,对镜束发,举案齐眉。

她握着手里散发清香的墨发,心神飘忽了一瞬,脱口而出:“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