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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问得突然,云栖本很快可以回答出来,可她心思细腻,从他短短的一句话里头听出他今日情绪失落,认真想了想。

这时,沈介又说了一句:“如果臣也是南疆派来的细作,娘娘还会对微臣这么好吗?”

云栖望着他低垂的眉眼,揣摩出了他今日心情沮丧的原因。

默了默,她温声道:“哀家对沈家有愧,对你也有愧,但对你好,并非只是因为你是沈家之后。沈家,哀家知道,你和王氏不同,京都里到处遍布南疆的眼线,或许哀家身边,都有细作。哀家病倒多年,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你若是真想对哀家动手,当初就不会救哀家。”

沈介的喉咙滚烫了一下,艰涩道:“娘娘,微臣……”

他抬起头,看着云栖温柔的眉眼,嘴唇张张合合,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云栖注视着他,一字一句温柔道:“哀家知道,你这些年在南疆过得也不容易。你身上流着沈家的血,也有着像你父亲一样的忠胆。若是遇到了难处,告诉哀家,哀家帮你。”

从他踏入京都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他也是以细作的身份来到自己身边,可她舍不得下手,还心疼他这些年的遭遇。

姜家女来大莫找那人的时候,便与南疆断绝了关系,被南疆追杀。回去后,又怎么可能获得好下场。

沈介几岁之时,姜家女便去世了,他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沈介为棋子,而她便想解掉棋盘。

后来种种,也证明了她的仁慈没有错。

可当这颗棋子影响了棋盘时,南疆又怎么会善罢甘休,想必现在就已经有所行动了。

想到这,她又道:“南疆时不时是不是派人来了?”

沈介仍是沉默,许久之后,才道:“若微臣不是沈家后人呢,娘娘还会像现在这般,信任微臣吗?”

话毕,他抬起头,直视着云栖的眼睛。

不说一字,却胜似千言万语。

听到这话,云栖懵了一下,揣摩着他的话外之音,正思索着,沈介低下头,继续帮她剪指甲,同时轻笑了声:“臣随口问问的,娘娘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