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做完一场混乱又冗长的梦,介舒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下床,拉开窗帘时,天幕是深蓝色。
是同一个早晨,她只睡了五分钟还是……这都到第二天晚上了?如果已经是晚上了,那庄嵁应该不会在家,听瞿榕溪说他生意很忙,本人经常去店里。
屋子里又黑又静,她心里一时间有些发憷,赶忙把窗帘拉回原位,冲到床边打开台灯。
她小时候不常来时,还羡慕这么大的房子和华丽的装修,但真的在这里住过之后,她就觉得这里太大太空了,有时夜里醒来周围一片漆黑,都不知道哪里会不会藏了个人,或者鬼。在房间里走去厕所都叫人害怕,更不要说独自下去没有亮灯的客厅了。她知道,庄嵁小时候也怕黑,不知道他独自生活在这里的那段稚嫩时期会不会也不敢下楼。
其实她现在也有些许害怕,要是庄叔叔一直没走呢……
这样仔细想来,她立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但她眼下实在饥肠辘辘。
由饥饿的驱使着,她缓缓打开房门——紧接着松了口气。
万幸楼梯灯开着。
正要出去,脚便踩住了一张纸条,她俯身把地上的便签拿起来,边看边往楼下走。
【冰箱里有菜,葡萄重新冲过了,昨天云吞有点咸,记得多喝水。保洁每周只来两次,今天不来。我九点左右回。手机号码是:138xxxxxxxx,暂时先用座机。另:尽量不要把窗帘拉开,陌生电话和门铃都不要管。】挺啰嗦的,看到最后一句,她甚至感到不屑——这还用他教?
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但介舒并没有心思下厨。见葡萄山完好地摆在桌上,壶里的水又保温在78度,她便直接端着那碗满满当当的葡萄和水杯从餐厅走向客厅,她想看会儿电视。
路过门廊时,她无意间发现自己的鞋子都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