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嵁,小半年了,你不能老这么浑浑噩噩的。”
“我哪儿浑浑噩噩了?”他摊手,“招呼客人,喝点酒正常的。”
“你这样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别瞎说,我好好活着呢。”
“她一直在骗你,你何必呢?”关宜同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她清楚看见俞庄嵁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可是她被碾碎了,烧焦了,我一闭眼就能看见。”
而且,他只能这样见到她。
但他被抢救的时候听见她说要他好好活下去,这他也记住了。
“我可不大度,我只是在等你好起来,”关宜同撇过脸吐烟,“如果你还能好起来的话。”
“这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玩得开心就一块儿玩,不开心了就别勉强,成吗?”
关宜同沉默地吸了口烟,兀自笑了:“真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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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际公交,口罩,鸭舌帽,眼镜。
介舒坐在倒数第二排,身上有几张现钞,手机里插着瞿榕溪用别人的身份注册的手机卡。
瞿榕溪回来之后看见桌上的便签条应该会知道她临时出了门,但如果她动作快运气好的话,或许在他回来之前她就能率先回去收掉便签,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巴士驶过山路,经过一片乡镇,渐渐驶进城市,凉风从车窗飒飒而入,拥挤的车流和攒动的人迹开始出现在道路两侧,她时隔良久终于嗅到了自由的空气和人群的热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