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身影一滞,很快又厘清了思路:“包里有钱,你拿了去把钱还掉。”
“你不怕我跑了吗?车钥匙、钱,都留在外面?”
他冷着脸转过头来瞪她,似乎对于她不知轻重、不合时宜的问话很不满。
介舒耸了耸肩:“我还是坐在浴室门口好了,你要是突然晕过去我也好及时冲进来救你,对吧?你放心洗,放心洗。”
门合上的前一刻,她分明看见了他脸颊那两块皮肤因后槽牙用力咬合而微微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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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隔离出安静而封闭的狭小空间,俞庄嵁松弛了五官,利索直起腰,灵活地舒展开因不良睡姿而僵硬的肩颈,接着脱掉上衣,对着镜子粗略查看了一眼昨天返程前在医院处理过的伤口,确认伤口没有再次撕裂后,他才伸手打开了水龙头。
尽管,昨天在郊外楼房他已经疯狂地清洗消毒过自己隔着手套触摸尸体的手,今时今刻,他还是从柜子里拿出消毒液再次来来回回地将双手冲洗了一番。消毒水的气味充斥整间浴室之后,他继续用冷水冲洗了自己的身体。
镜面渐渐被飞溅的水珠模糊,依稀映照出他旧痕累累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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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烟气和灰绿灯光在昏暗的水泥四壁间混合,观战人群飞舞着手臂陷入了狂欢。简陋高台上,裁判趴跪在地上高呼,倒数结束,结局是压倒性的胜利,高壮敦实、肌肉油亮的光头男人游刃有余地朝着底下的观众发出粗犷的嘶吼。
而几步开外,四肢勉强算有肌肉的清瘦拳手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他嘴角、额头、鼻梁、鼻腔的血顺着贴面的水泥地流成了一滩,背心的划痕翻出一层肉,中间还嵌着地上的灰尘和碎石。对战双方显然不属于同一量级的比赛,只有在这样的地下斗场才会存在,胜利的赌徒在场下爆发出意料之中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