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思,缓缓道:“本来我觉得自己活得已经够糟了,但你看起来过得更差。”
他闻言面露嘲讽,腾出左手转了转右手腕上的深棕色表带:“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作为一个父亲,他未免也太不信任你了,”介舒扭头看着窗外,留给他一个侧影,“而且,你从小说谎的时候就会有些小动作。”
“你自以为是的语气真可笑。”俞庄嵁向车门侧身,细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你这辆车是逃命专用?”
“换车逃命的方法你不是很熟吗?”
双方都安静了一阵,介舒合着眼低声道:“我很饿,快要虚脱了。”
汽车停在了高速路口的加油站,介舒接了钱走进便利店拿了两份午市三明治组合,走出店门时却只看见空车留在原地,俞庄嵁不知去向。她感叹:“心够大的,真确定我不会逃跑了。”
她走过去试着拉了一回把手,立刻自嘲天真——车门理所当然地紧锁着。
成群的乌鸦从附近的仓房屋顶一飞而起,丧气的哀鸣塑料布般撕拉在低空。等到她倚靠着车门慢悠悠地吃完了一个三明治,俞庄嵁才重新出现,他神色如常,从盥洗室的方向快步走来,顺便把油加满。
车在背阴面停久了,皮革坐垫冰冰凉凉的,介舒坐下去时不由地牙齿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