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时间被铺展开,压扁拉长,没有任何调味,每一秒都难熬至极,不过如果这是他想达到的效果,她可以接受。孤儿院的生活或许比这难熬得多,相较而言她没什么可抱怨。
只是这该死的天气可真够冷的。
5
第四天,介舒已经不确定自己前夜有没有真正睡着,甚至不太能分辨自己此刻是醒是睡。她分明应当瑟瑟发抖、饥肠辘辘,可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丝绒沙发松软而舒适,她就像被托在云层中。
木门闭拢的声音忽然响起,她模糊的神志被撕开一角,食物的气味随之而来。但她已经没力气作出反应,她只想阖眼躺在这里,一点都不愿动弹。
6
火车喧闹地行驶着,介舒被隔壁包间的聊天声吵醒,愤怒地踢开被子。下铺桌边传来压得很低的谈话声,她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
“这次我们避开的时机很好,省得被卷进去。”庄叔叔的声音。
“嗯,”她爸附和道,“最近不太平,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介舒挠了挠胳膊上水痘周围的皮肤,翻过身,对面床铺同样满脸疹子的庄嵁正侧躺着望向她。
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方向,用嘴型鄙夷道:“你在偷听?”
“你不也是?”他以唇语反问。
庄阜突然从下面探出头来,吓得二人同时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