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惊讶什么?当初你们不也是这么把我弄晕的吗?虽然那药效不怎么样。”
她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你看。”他扭头望向另一面墙。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投影的光打在那面不着装饰的墙壁上,赫然一张她熟悉的面孔,那人睁着眼,灰白的嘴唇微微张开,花白的胡子上挂着冰渣,并非活人的定格,而是死意的凝视。
“俞叔告诉我,那天我爸给这个人的任务是处理掉搭船的人。可他没有守约,他救了你。这一点我现在其实挺感激他的,但他到底是违约了,所以他死了。我爸,还有这位,甚至是你爸,都太仁慈,殊不知给别人松出的生机,未来某天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介舒将冰凉的手指攥入掌心,一股寒意席卷全身:“你早就知道了?”
“对啊,”俞庄嵁轻笑,“我还知道很多别的事情。比如,你们把我扔在那里自己跑路之前,你对你爸说‘把他留在这儿,看他自己造化’。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当时真的很难相信你会这么说。如果说我妈去世之后,我爸忙于工作让我很孤独,那要多谢你们,让我成了真正的孤儿。”
“俞叔他……没有收养你吗?”
“他的确收养了我,只不过是在我在孤儿院呆了两年之后。你知道孤儿院是个什么地方吗?”
她怔怔地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摇了摇头。
“弱肉强食,说来也挺公平,想要过得好,必须讨好所有人。一开始我并不懂这个规则,所以经常被抢东西,吃的、喝的、用的。或者夜里睡着睡着,突然被拖到厕所里一顿暴打,拳脚太多,灯光太暗,我都分辨不出有多少人,投诉无门。但也多亏如此,我在那里学会了很多社交技巧,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有很多朋友。”
“你要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