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粤灵皱眉,胳膊上莫名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眼前人肉乎的胳膊交叉在身前,友善地缩起下巴平视着她,眼中满是真诚。
“人要是做了亏心事,家里就会多一个人,你洗脸时他就嵌在镜子里,你睡觉时他就站在床边,你坐着他就立在你背后……叫你不敢闭眼,不敢做梦,不敢回头。灯开得再多,你也知道他就在你身边盯着你看,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刻也赶不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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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辛觉这个月第三次被抢劫,表现得异常淡定,因为他包里只有没人要的破手机和几个硬币。
他耷拉的肩膀和满不在意的眼神使劫匪没抱太多希望,直到搜出了一个装满纸钞的保鲜袋。
犯罪分子发出了坦荡的欢呼,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支持的球队得分了一样兴奋。
陈辛觉对着那几个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捏紧了拳头,天降横财的惊讶和顿失巨款的空虚搅得他心乱如麻,除了对着路边的垃圾桶一顿猛踹,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从前不是没试过报警,但很快就发现在这个地方报警根本没用——没监控,缺人手,象征性地做了笔录就再也没有后文,有一回接警人员甚至忘了问他案发地具体在哪儿。
回到公寓,他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打开龙头放水,却不洗澡,只站在镜子前面出神。
压力郁结在心,没吃晚饭还觉得反胃,陈辛觉干呕了一阵想刷个牙,抬眼发现季归豫又把剃胡刀插在了他的杯子里,和他的牙刷挨在一起。
他捻起刀把猛地塞回季归豫自己的杯子里,手气得发抖,晃神擦过刀刃,指腹便多了一道血口子。
季归豫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脚下的地忽然一阵微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头上的耳机就被一把扯下。
他愠怒地转过头,眼前隔着几厘米就是一把剃刀,吓得他脖子骤然僵直。
“有话好好说,你拿着这个干嘛?”
陈辛觉咬牙道:“我说过很多次了,别,把,刮胡刀放我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