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人曾是柏氏的话事人,众所周知的工作狂。
柏应希目光投在她脸上,静默几秒,才情绪不太高的应道:
“后头可能会弄个古玩或者艺术藏品的工作室。”
他懂她的意思。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并没有多大的功利心,对名利也并不那么看重。外人看他热爱工作,近乎疯狂的工作,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寄托,彼时,在他的人生里没有值得欢乐的事情。
而实际上,他原本喜欢艺术。但他的人生在年少时,便由养母一手安排。除了要挑起担子做柏家的生意,他那时并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不单要做生意,还要去搞艺术了?舒意看看他,没有吱声垂眼看杂志。
裴欣以前奚落过她,问她和柏应希平常能聊什么?而她得承认,裴欣一剑封喉说的都是她的短处。
她不懂管理公司,不懂聊金融分析时事;不爱打高尔夫,也不喜钻研马术;不会品酒,也不会鉴赏古典乐和艺术品。
她没上过多少学,不到十五岁就踏入社会,为生计看人脸色。对这些需要很高含金量的学识,和这些高逼格的情调的东西她的确不懂。她只有直觉,只有最直观的感受——
好看或不好看?好听或不好听?好玩或不好玩?好喝或不好喝?
就这个角度,就这些层面而言裴欣说得没错。她和柏应希的确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即使她爱玩乐高,他也喜欢甚至比她犹有过之,玩得更起劲。
但他们的差异在于,他能轻松接纳她的喜好融入她的生活。而他的世界于她门槛却太高,就象人说的齐大非偶。好在,她也没想再高攀。
柏应希看着她白皙的额头,看她仿佛忽然一下变得更为淡漠的脸色。默然半刻,他问:
“要出去旅行?”
“嗯。”
舒意淡声回应,合上杂志起身走去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