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陈山水抬头,这么大的事咋能不告诉哥,先不说赔多少钱,那些个脏东西不安好心,打嫂子的主意,贼眉鼠眼的,回头他就给哥写信,不,拍电报。
李月秋黝黑的眼珠微微瞪大,看陈山水不配合,有些疾言厉色,一点之前打人的气势全无,好声好气,但颇有些气急败坏,“不许告诉你哥我打人,晓得了不!”这万一陈立根以为她是母老虎就不好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陈山水迟疑过后连忙木木的点了两下脑袋,“晓得。”
李月秋满意了,也安心了,笑着说:“那就成,这事就过了,当没发生过,以后他们说啥都别理,钱没了可以再赚。”
陈山水又机械的点了下脑袋,可当晚在镇上发生的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一传十,十传百,瞒不住的。
董慧知道的时候,打翻了手里的碗,恨恨的捶了陈山水几下,红着眼眶啥说都说不出来,家里静默得可怕,陈山水自个在屋外跪了一夜,对着董慧的屋子说了一句:“我会去挣钱。”然后悄无声息的起身,去了一趟水湾村。
隔天,李老头捏着水烟袋上门了,也没多说其他多余的话,就说让秋丫回去住几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和李月秋住一起的董慧沉默了半响嘴皮子动了动,说了三个字,“是我们家对不住月秋。”
李老头让李月秋回水湾村住几天的时候,李月秋想都没想就说不回去,都嫁人了怎么能天天往娘家跑,会让人笑话的,倒也不是不想回去,只不过现在她的铺子不温不火的开着,正是紧要的时候,等铺子的生意上了正轨再说,而且现在水湾村付双红母女在,她可不想回去找不痛快,她得守着陈立根和她的家。
谁知李老头当即胸膛起伏咳嗽了好几声,像是有东西卡在了喉咙里,“俺最近胸口疼的厉害,人老哩,干不动活,你回去给俺搭把手。”
李月秋一听胸口疼,急道:“胸口疼?我带你去医院。”老人家哪疼或是哪病大意不得,得赶紧去看看。
“看啥看,进啥医院瞎浪费钱。”李老头肃着脸摆手,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俺病哩,走路都费力气,让你回去伺候俺,你不乐意?”
于是李月秋当天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回了水湾村,结果晚上她看着李老头健步如飞的去隔壁家扛了袋新磨的苞米面回来。
“……”李月秋顶着一脑袋的问号怨念横生,所以……你老是诓我呢?之后又有些哭笑不得,一时间都不觉得付双红母女膈应了。
老人家大概是想自己了吧,这么想的李月秋就在水湾村住下了,她还是住自己出嫁前的屋子,这是回自己娘家,论自在她是最自在的,而且她也没功夫去管付双红母女。
因为她没钱了。
她真的快没钱了,都被她花完了,她太能花了,拿着笔在纸上算了半天她自己都倒吸了口气,这钱也太不禁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