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想听明白。
“这次还要多亏了你,佑佑在法国的围棋比赛上得了奖,虽说也不是什么大奖,但做家长的已经很骄傲了。”
当玻璃杯结满水雾,将手掌徐徐湿濡,汤倪才恍然发觉掌心余温已被冰水渡冷。
心又何尝不是。
“佑佑成绩不是很好,只能说中等偏上,我跟他爸为了他升学的事情都愁坏了,不然也不会让他折腾老远去参加比赛。”
汤倪撩起眉睫,默不作声地茫然环顾。
客厅的墙壁上、电视柜、茶几、窗台……所有能摆能挂的地方,放置着各种三口之家的写真合照,笑容绚烂,幸福洋溢。
照片里,佑佑永远被保护在中间位置。
从幼弱男婴长到正茂少年,他的父母一刻都不曾缺席过,清楚分明。
“汤倪,你是大姐,升学这方面你是过来人,你说有没有什么途径能帮……”
徒然“铛”地一声。
妇女喋喋不休的后话,被对方落杯的轻叩声打断,重而有力,决然得彻底。
“够了。”
汤倪收紧湿漉漉的右手,指节蜷攥得发白,“已经可以了。”
细长指尖用力刺穿柔腻肌肤,扎入皮肉之下,掌心处的娇嫩不堪重负,旋即殷红的黏稠微微洇涌,染玷了她的指甲。
“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她眼尾有血丝覆缠,声音涩哑得不成样子。
何阿姨竟在那一刻不敢吭声。